美國女孩

生病了我們一樣要一起哭一起笑
▲劇尾芳儀(方郁婷 )躺在媽媽(林嘉欣)大腿上撒嬌

最近終於補看了於58屆金馬獎上與《瀑布》同時被提名最佳劇情片、最佳女主角的 《 美國女孩 》 ,電影主要探討親子關係與罹癌病患與家屬間的衝突等,劇情內容主要是莉莉(林嘉欣)因生病和兩個女兒梁芳儀(芳郁婷)、梁芳安(林品彤)從美國LA搬回台灣與老公梁宗輝(莊凱勛)團聚,處於叛逆期的芳儀則出現各種不適應,語言、同儕、教育差異以及母親罹癌的病情,均造成芳儀出現脫序行為與媽媽的關係也日漸緊張,隨著SARS疫情爆發,一切開始失控。

美國女孩

剛從美國回到台灣的芳儀便要適應文化、語言上的差異,從第一天就被媽媽告知跟爸爸講話要用中文,以及被安排的國中是有髮禁的(被迫剪去長髮)還須穿上制服,以及傳統華人尊師重道的習俗,恭敬的用兩隻手接取老師給的聯絡簿,上課時吃力地聽著國文課上教授的文言文,笑容漸漸從芳儀臉上消失,直到幼時朋友思婷的出現才略為緩解,思婷與芳儀閒聊的過程中,芳儀突然以道地美式發音俐落的講出英文句子,讓思婷意外道:「哇!你真的變成一個美國人了耶!」,芳儀的苦笑讓我們了解到她自己對身分認同是困惑的。

不只是要適應學業上的變化,媽媽的罹癌也是對芳儀產生巨大影響,父母經常因此爭吵,莉莉希望宗輝可以多為自己兩個女兒著想,並且不斷的悲觀地描述沒有她的未來,讓宗暉與芳儀、芳安感受到莫大的壓力、悲傷與無助,也以致於芳儀相當不理解媽媽的行為,

如思婷所說:「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氣你媽什麼耶」

芳儀: 「我只是覺得她可以做得更好。」

思婷:「這如果已經是她的最好了呢?」

或許只是希望媽媽可以更認真地活下去,而不是終日負面的思考,兩人都無法放下歧見好好聊一聊,也因此衍伸許多衝突。學業上的不如意與家庭帶給的壓力,迫使芳儀更渴望回到美國,回到美國參加她最喜愛的馬術營,而當認清無法回去後,她便把注意力轉移到台灣的馬場,因為這是她與美國或者是過去與媽媽快樂回憶的最後聯繫。

劇情隨著SARS爆發,以及妹妹芳安被隔離達到高潮,莉莉責怪芳儀做什麼事都只想到自己,為什麼都不會體諒大人?而開始將芳儀張貼在房內牆上最喜愛的馬術海報全部撕掉,兩者衝突進階到拳腳相向,情緒高漲的芳儀不小心脫口說出: 「想死就死反正你又沒有想要好好活著!」,剛好被進門阻止的爸爸聽見, 憤怒地拿棍子抽打她,把她逼近牆角,直到媽媽阻止,傷心的芳儀便直接逃出門,搭車前往馬場的地址。

莉莉

莉莉是個堅強思維在當時算前衛的女性,她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落淚,獨自承擔面對死亡的恐懼與悲傷,當她接受化療時,她或許正幻想著沒有她的日子孩子們還會好好的嗎?她們還會記得我嗎?自己會不會煮飯等,而獨自落淚,也因此她不斷提醒宗輝要提早為最壞的結果做安排,刺激著宗輝的敏感神經,宗輝也總是用憤怒掩蓋不安與害怕,兩人的情緒持續渲染著兩姊妹。

或許莉莉對兩個孩子這麼嚴格,是希望確保當她不在了她們也能自己好好的生活,忍受著身體因化療下巨大的痛苦,也要抽空教育孩子,尤其是對大女兒芳儀,雖然常常針對她挑三揀四,但其實是怕孩子走歪了,自己不在了怎麼辦?莉莉還是非常愛芳儀的,即使聽說女兒私自上網咖,在家長會上依舊大聲反駁所有針對自己女兒的所有批評與疑慮,因此當芳儀脫口說出那句話時,可見莉莉心有多痛,心裡的傷害或許如同那一棍棍打在芳儀身上的傷痕。

諒解

回到芳儀離開家中前往馬場,該場景中有一幕是芳儀想要將韁繩套上馬的頭上時,馬非常不配合,隨著芳儀越激烈的動作,其反抗越大,到後面芳儀急迫的哭了出來,甚至是懇求馬可以乖乖讓她套上韁繩,這裡或許是象徵芳儀與媽媽間的關係,芳儀非常希望母女可以重修舊好,但她很害怕做不到。回到家中後,芳儀偶然發現母親躲在沒人的地方痛哭,理解到原來痛苦的人不只自己,並且主動向媽媽和好,也在最後承認自己其實非常害怕媽媽死掉,也因此我們更能理解前一陣子芳儀失控的表現也只是想掩飾害怕。

莉莉:「媽媽非常愛你,你知道嗎?」

芳儀:「你不要死掉好不好?」

結語

相較於《瀑布》揭露思覺失調病患與家屬的相處模式,以及發病到治療重生的過程, 《美國女孩》 比較著重在罹癌病患與家屬間的關係,電影中時常會出現莉莉情緒失控與家人的衝突場面,導致整個家烏煙瘴氣,也如同電影中的台詞:「你得癌症就好像全家都得癌症!」,疾病就像一場大雨,把一家人都淋溼了。雖然非常同情莉莉的處境,身體需要接受化療帶來的副作用,心裡還需處理面對死亡帶來的恐懼與不安,但同住在一間屋簷下的家人何嘗不難過或痛苦呢?如同健康2.0所提及,病患家屬就像是「第二病患」,他們身心也同樣受到挑戰,不僅要時常往訪醫院照顧病患,同時工作或是照顧其他家人,為了不讓病患看見自己難過還要躲起來痛哭,假裝自己很堅強,畢竟自己也倒下了,病患怎麼辦?但其實文章中建議可以承認這樣的情緒,並且陪著病患一起哭、一起笑,試著給自己一點時間接受與體諒,期間把彼此想講的話說出來,或許狀況沒有想像的那樣差。

下面的連結給需要的朋友參考。

https://health.tvbs.com.tw/regimen/324854 健康2.0

https://elearning.canceraway.org.tw/page.asp?IDno=3769 台灣癌症基金會心理照護